老木匠盖房子
有个老木匠准备退休,他告诉老板,说要离开建筑行业,回家与妻子儿女享受天伦之乐。
老板舍不得他的好工人走,问他是否能帮忙再建一座房子,老木匠说可以。但是大家后来都看得出来,他的心已不在工作上,他用的是软料,出的是粗活。房子建好的时候,老板把大门的'钥匙递给他。
"这是你的房子,"他说,"我送给你的礼物。"
他震惊得目瞪口呆,羞愧得无地自容。如果他早知道是在给自己建房子,他怎么会这样呢?现在他得住在一幢粗制滥造的房子里!
我们又何尝不是这样。我们漫不经心地"建造"自己的生活,不是积极行动,而是消极应付,凡事不肯精益求精,在关键时刻不能尽最大努力。等我们惊觉自己的处境,早已深困在自己建造的"房子"里了。
把你当成那个木匠吧,想想你的房子,每天你敲进去一颗钉,加上去一块板,或者竖起一面墙,用你的智慧好好建造吧!你的生活是你一生唯一的创造,不能抹平重建,即使只有一天可活,那一天也要活得优美、高贵,墙上的铭牌上写着:"生活是自己创造的。
故事的内容:听老辈子人讲,村里有一家盖房子,因为一点矛盾,得罪了当时干活的木匠,木匠心生嫉恨之后,用高粱的秸秆,做了个小推车,车上放着一个纸叠成的元宝,冲着院子外的位置,放在了房梁上面,意思这样就能把这家的钱财全部推出去。
鲁班有一天到山上有事,在爬山的时候,不小心,他的手指被一根毛草划破了,鲜血直流,鲁班拿起毛草一看,草叶上有齿,鲁班根据这个,发明了钜子。
相传鲁班的麦斗具有法力,每次在木材上弹上麦斗线之后,木材就会从弹线处齐齐断裂!
土地公看见后非常嫉妒,就骗下山去给麦斗里加水的鲁班徒弟,说你下山在上山不耽搁时间么,还那么累,你撒泡尿在麦斗里,不就行了!
鲁班徒弟想想也是,就往麦斗里撒了泡尿,想不到从此之后,麦斗线弹木材上,木材再也不会从弹线处断裂了!
答:过去民间老人讲人生在世有三种人不能得罪,一是木匠,二是接生的,三是挖坟的,因为过去木匠在学徒的不仅要学基本功,师傅还都要传授一些风水学,于是一些老木匠都懂一些风水道术,其本意是避开一些忌讳,做出来的东西庇佑主家顺风顺水,若是遇到心术不正的人,那这些道术就是害人利器,据说这些道术都被记录在了一本名叫《鲁班书》的书中。
木匠是一个古老的行业,在古代小到桌椅板凳,大到亭台楼阁都不能少了木匠,按照过去的说法,做家具的是细木匠,造房子的称为大木匠,民间说的不能得罪的木匠指的就是大木匠。今天我们就来说一件因为嘴馋而害得人家破人亡的故事。
秦木匠是一名大木匠,在其家乡百里赫赫有名,不仅手艺高超,早年间还拜了一位江湖道人为师,学了一身奇异的本领,但人无完人,秦木匠手艺虽好,但心眼很小。
有一年村里的一位姓黄的老汉遇到了一件头疼的事,黄老汉家刚刚盖新房,可是宅基地后有一颗三人合抱粗的香枫树,这颗香枫树虽然粗大但是越长越歪,黄老汉担心这棵树会倒下来压垮自家的新房,整日寝食难安,于是黄老汉下决心砍了这颗香枫树消除心患,但这么大的香枫树岂是人力能够转移重心的,实在没辙了,黄老汉找到了秦木匠来帮忙,秦木匠爽快地答应了,并向黄老汉提出了两个条件,一个是要付一笔佣金,另一个就是要吃鹅,黄老汉思前想后还是新房重要,于是就答应了秦木匠的要求,香枫树倒,新房完好,一并结算。
要钱很正常但这两只鹅是干什么的呢,原来啊这秦木匠嗜好吃鹅肝,正是因为这个原因,一般人家都请不起他盖房,不是因为付不起工钱,而是供不起鹅肝,过去盖房短则数月,常则半年,这秦木匠一个月就要吃五六次鹅肝,盖一座房子少说也要是三十几只大鹅,这对东家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额外支出。
砍树那天,黄老汉按照秦木匠的要求,摆好祭桌,烧香放炮,隆重祭祀,仪式中秦木匠在龙飞凤舞的画了一道符然后牢牢地贴在了树干上,双手合十,对着这颗香枫树念念有词,仪式完成秦木匠抄起了开山斧就砍了起来,一个时辰后香枫树发出了巨大的咯吱声,如果再砍下去,树必定会倒下压垮新房,众人都为秦木匠捏了一把汗,黄老汉更是坐立难安,危急时刻只见秦木匠脱下外套向房后甩去,只见这件衣服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出去了有20多米,正当众人不解之时,一阵巨大的逆风袭来,本来歪向新房的香枫树居然顺风朝房后倒了下去,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20米外的衣服上,黄老汉和众人都看傻了,纷纷夸赞佩服秦木匠的奇异本领。
数天后黄老汉高兴的请相邻来吃喜酒,庆祝自己的乔迁之喜,黄老汉看到秦木匠也来了,连忙招呼妻子杀鹅做卤鹅肝,但关于那笔酬金的事,黄老汉却只字没提,酒桌上秦木匠脸色很难看,但是也没好意思说什么,酒席后秦木匠只身来到厅堂,朝着新房的一根柱子叨咕了起来,然后又对着柱子吹了一口气,只见这新柱子居然裂开了一个缝隙,秦木匠边骂边画了一道符,把这张符塞到了缝隙了,紧接着又是一吹,柱子的裂缝又合上了,旁人根本看不出来蛛丝马迹。
第二年开始灾难就相继降临到了黄老汉家,不是今天死鸡就是明天死猪,屡死屡养,屡养屡死,后来索性什么都不养了,但是灾难并没有结束,黄家开始死人,先是黄家的长子被床底下的毒蛇咬死,不到两年黄老汉的小女儿又被穿过房顶的天雷劈死,几年之后刚刚娶媳妇的次子因心脏病死在了洞房。
几经事故之后,黄老汉意识到是自己家里出了问题,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秦木匠在自己的房子上做了手脚,他的三儿子一气之下拆掉了房子里的所有墙皮,但是也发现什么,不久之后三儿子因为割稻子割破了手指,伤口迟迟不能愈合,得破伤风死了。黄老汉的妻子受不了一些列的打击上吊自杀了,妻子死后不久黄老汉也郁郁而亡。
黄家遭难的这些年,秦木匠依然是生意兴隆,一天又一家的新房竣工了,秦木匠受邀来喝喜酒,不知道为什么,酒席上东家杀了鹅上了鹅肉,但是偏偏没有上鹅肝,秦木匠觉得是东家故意针对自己,秦木匠越想越气,找了个时机故伎重施,用墨斗里的墨水在刨花上画了一只恶虎,并咬破手指滴了几滴血在恶虎上,对着墙面吹了口气,严丝合缝的墙面同样裂开了一道缝,秦木匠将刨花符折成窄条塞了进去,随后又是一口气,墙面上的缝隙又合拢上了,秦木匠转身气呼呼地离开了东家。
走在半路上的秦木匠打开工具包拿旱烟的时候,发现包里多了一个红布袋,打开一看里面是卤的金晃晃的鹅肝,切成一片片的整整齐齐地码着,原来是酒席上东家怕鹅肝被众人分食,为了让秦木匠吃到整份的鹅肝,特意留的心眼,也许是东家忘了说了,也许是要给秦木匠一个惊喜。
秦木匠连忙的折返了回去,见到东家说自己忘了个工具回来取下,又借口说天色已晚要在东家留宿一晚,这天半夜趁着东家一家睡熟了,秦木匠偷偷溜出来取出了刨花烧了,趁着夜悄然离去,秦木匠本以为事情做的机密,却不料晚上的这一切被东家起夜小便的儿子看到了,第二天小儿子一五一十的把昨晚看到的事情和家人说了,秦木匠如何念咒语,墙面如何裂开,烧毁刨花等等,父亲听完后背后吓得一身冷汗。
在场听到这件奇闻的还有东家的一对表兄夫妇,那表嫂当时不动声色什么都没说,一年后表嫂家也要盖房子主动找到了秦木匠,这个时候秦木匠已经有些老了不想接活了,但是听说这个东家为了请他特意养了一大群的肥鹅,确保他一个月能吃上四次鹅肝,秦木匠就欣然的应了这个活。
等到这家新房竣工的那天,这对夫妇一下杀了四只鹅,做了一桌子鹅肝宴特意感谢秦木匠,自打吃完那顿饭后,秦木匠的身体就越来越差了,数月后居然不治而亡了,原来是这对夫妇在鹅肝里下了慢性毒药。
这对夫妇为什么要这么做呢?原来当年被秦木匠害的黄老汉一家并没有死绝,黄老汉家还有一个女儿在盖房前就已经出嫁了,一年前她去亲戚家赴宴听到秦木匠烧刨花的事,她终于确定秦木匠就是害死了自己全家,特意设下这么一个圈套,为自己的娘家报了大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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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前,有个木匠,名叫刘二,从小信奉神灵,每次吃饭时,总要拨出一点饭菜放到地上,暗暗向土地祷告。
从童年时代起,到四十多岁了,从没有忘记过一次。
有一年春天, 刘二卧病在床已有六七天了,一天天快黑时,忽见有一老头走来,对他母亲说:“赶快把刘二的衣服、用具统统藏起来,不要让人看见,并把他改作妇人打扮,盖上妇人的衣服。如有人来 问,就撒谎说他出去了。如果问他到哪里去了,随便说个地方就行,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他藏身的地方。”说完就走了。
刘二的妻子和母亲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,忙按照老头说的,立即把刘二用的东西藏起来,又让刘二改装隐蔽。
一切就绪,就见一条大汉,骑着马,带领十多个人,手执弓箭,闯进家来,大声问道:“刘二在家吗? ”
刘二的母亲仓惶答道:“不在家。”
那大汉又问:“到哪里去了?”
母亲说:“前些日子,他外出喝醉了酒回来,偷懒不干活,我一气之下把他痛打了一顿,他就逃跑了,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。不见他的面,大约有一个多月了。”
那大汉派兵士进屋搜寻,兵士出来说:“屋里没有男人,也没有他的工具。”
大汉连声呼唤:“土地快来!”
只见刚才让把刘二藏起来的那老头应声走来说:“我来了。不 知大汉有何吩咐?”
那大汉责问道:“刘二到哪去了,难道你也不知道吗?”
老头说:“他赌气走了,也没说去什么地方。”
那大汉说:“阎王居住的后殿倾斜了,需要能工巧匠修理,刘二的寿限也到了,正待要他去,他却不见了。什么人能代替他呢?”
老头说:“前面王庄有个木匠叫王义,比刘二还手巧,我算了一下他寿命的年限,正可带走。”
于是,那大汉上马带人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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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一会儿,那让刘二藏起的老头又回来说:“我就是管理这一方的土地啊!因为刘二每次吃饭都先敬我,所以我来救他以作报答。”
刘家的人听了,又惊又喜,一齐表示感谢。土地见自己的这个计谋成功,倏然离去。母亲再看刘二,他已全身是汗了。从这以后,刘二的病就完全好了。
不久,听说王庄的王义突然病亡。王义的妻子是刘二母亲的娘家侄女,一问他去世的日期,正是刘二改装藏身的那天。
明朝万历时期,太平县葛庄村有一个木匠叫葛优堂,他手艺活非常精细,做的东西耐用,所以乡亲们都喜欢请他干活。他虽然有一门好手艺,不过年近40了,还没结婚娶媳妇。
这一天,葛优堂在村里王婆家门口打家具,村长葛洲坝突然来找他,二话不说就接过他手中的工具放到一边,然后拉着他就往外走。
葛优堂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,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了,于是乖乖的跟在了对方后面。两人一路上没说话,径直走了两三里山路才到县城里。
他们在一家客栈停了下来,村长告诉他:“这客栈是李婆开的,她有一个女儿还没嫁人,今天我打听到李婆子想招一个女婿,我就想起你来了。”
葛优堂打了半辈子光棍,听到要娶媳妇,顿时就来了精神。他看了一下自己的一身行头,抱怨道:“村长,早知道是娶媳妇的,我好问葛二蛋借身行头,就我这样出去怎么见人?”
临进屋前,村长嘱咐道:“等会进了屋,可别乱说话,一切听我的就行,保准你吃不了亏。”
葛优堂连忙答应,心想这村长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可真是没少操心。去年给自己介绍了隔壁村铁匠老樊的女儿,只可惜还没过门就失足掉水里淹死了。前年介绍的上游村李寡妇,结亲前两天感了风寒,最后也没挺住去见了阎王。
两人随后就走进了这家客栈,奇怪的是,这大白天的客栈内并没有客人,只有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子坐在前厅的柜台前。对方看到有人来了以后,紧闭的眸子微微睁开,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:“两位客人可是要住店?”
村长赶紧走过去说道:“李婆子,听说你在招女婿,我给你送过来了。”
听到这句话,那李婆子突然眼前一亮,站起身来问道:“是你身边这位小兄弟吗?”说完便仔细打量着葛优堂,又绕着对方走了三圈。
村长笑道:“怎么样?他是我们村的木匠,手艺活好,给你做女婿,亏不了你家闺女。”
“好,好,好,”李婆子连说了三声,然后走到柜台下面拿出一份老黄历,她一边翻着一边说道:“我来挑个大婚的日子,别了晦气!”
葛优堂在一旁听的纳闷,心想我还没见着她闺女呢,怎么问也不问一声就要定大婚的日子了。虽说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个老光棍,可是婚姻大事也不能这般草率,回头让乡亲们知道会笑话。
他刚要说话,就被村长给拉住了,只好点头笑了笑,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,不过心里却急得跟猫抓似的,毕竟这婚事不明不白的,万一娶的媳妇缺胳膊少腿的,后辈子岂不是遭了殃嘛!
李婆子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,冷笑一声,然后从柜台下取出一幅画摊了开来,说道:“这是小女的画像,若是不满意的话,这日子我也不用挑了。”
村长对李婆子赔笑了一声,就拉着葛优堂赶紧离开了客栈,路上骂道:“小子你可别辜负了我一番好意。”
其实葛优堂现在哪里还有什么不满意的,自从看了那幅画一眼,他的魂都丢在上面了。画中的女子一袭红衣,模样端庄之中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之感,黑发如瀑,肌肤如脂,眉若轻烟,不过那一双眸子却叫他印象深刻,有几分清冷,浑身散发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漠。
回到村里的时候,天已经黑下来了,葛优堂想起自己的工具还丢在王婆家里,便直接过去取了。王婆的耳朵不好使,敲了几声门才答应。
门刚一打开,里面传来一股呛鼻的味道,葛优堂皱着眉头大声问道:“王婆,我工具丢你这里了,我过来取。”
王婆应了半天,总算听明白了,她把对方请进屋里,顺嘴问了一句:“孩子,你今天去哪了,我找不到你人。”
葛优堂乐滋滋的把今天这件事说了,也不管对方听没听见,他说道:“家具没做好,我过些天再来,你在家里煮什么呢,味道这么难闻!”
他走过去瞧了一眼,铁锅里黑乎乎的一团,是非常粘稠的液体,看上去像墨汁似的。这时,王婆走过来挖了一勺,说道:“孩子,这是墨汁,我给你装点。”
葛优堂顿时明白过来,王婆以前是道姑,走南闯北学了一身降魔驱鬼的本事,后来年纪大了就在村里用黄表写一些灵符,哪里有人去世了,就会请王婆去诵经,想必熬这些墨汁就是用来画符用的。
第二天,村长来说了,大婚定在三月十五号那天,让他什么不用准备,只要人入赘过去就行。
到了那天,葛优堂换了一身新衣服,这是他攒了半年的工钱买的。本想着既然是入赘,空着手过去也没什么,可是以后总要居家过日子,不能被人家挑理,便把自己吃饭的一套木匠工具也带上了。
客栈里李婆子已经在等候了,看到葛优堂来了,她起身迎道:“我的好女婿,你怎么才来?”
他四下看了一眼,没见着新娘子,便好奇问道:“我怎么没见着娘子,她人在哪,出来与我拜堂成亲啊!”
李婆子笑骂道:“入赘的女婿不用拜堂,你跟我来,直接入洞房就成了好事!”
葛优堂心里是郁闷极了,都说入赘的女婿不好当,看来是真的,到了大婚当日,新娘子都不肯出来见她。
他跟在对方后面,从客栈的前厅走过一条暗黑的弄堂,然后来到后院的一间屋门外。李婆子敲了两下,朝里面喊道:“闺女,人来了,可要好好服侍!”说完便头也不回,非常利索的离开了。
葛优堂觉得奇怪,喊了两声不见答应,便推门走了进去,可是却闻到一股刺鼻泥腥味,他咳嗽了两声说道:“娘子,你这门窗该打开透透风,屋里有一股霉味。”
他正要打开的时候,新娘子终于说话了,“相公,我怕光,你把蜡烛点上就行。”
他刚走到窗户边,听到声音后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,于是走到桌子那里拿了一根蜡烛点上了。光影交错间,他偷瞟了一眼女子,顿时吓得手一哆嗦,刚点着的蜡烛掉在地上就烧了起来。
原来他刚刚看见女子只有半边脸,另一半则是青面獠牙,模样甚是恐怖。他惊慌的模样也引起了女子的注意,对方冲他喊了一声:“相公,你快过来呀。”
“不,我不过去,你是人是鬼?”葛优堂惊慌的问道。
女子桀桀一笑,冷声问道:“我是人是鬼,你过来看清楚呀!”
眼看对面的女子就要扑过来,葛优堂想起怀里揣的墨斗,于是掏出来墨线一拉,对方便不能动弹了。
见一招便成功制服这个被魑魅(读chimei)附身的女子,葛优堂得意的大笑起来:“我早知此事必有蹊跷,没想到果然是你!”
“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,迟早会遭报应的,”女子表情狰狞,用力嘶吼了一声,她满腔的愤怒和不甘,眼神里怨恨仿佛要吞噬对方。
原来女子叫陈芳,家住在邻县,十五年前,因为家里要盖房子,所以请了木匠葛优堂。房子盖好以后,陈芳的父亲见葛优堂年轻力壮,又肯吃苦,便有意招他为婿。
大婚以后,葛优堂便在陈家住了下来。直到两年后,他见夫人的肚子都没有动静,于是便怀疑对方不能生育,自己是被骗到陈家做了上门女婿。
他为了泄恨,在深夜里放了一把大火,把陈宅烧了个精光,自己则装作侥幸逃脱,回到太平县重新过上了新的日子。让他没想到的是,那场大火虽然烧死了陈家其他人,可是还有一个人被烧了半边脸,却幸运地活了下来,而这个人就是陈芳。
为了复仇,陈芳便跟一位高人学了周易之术,通过八卦推算,她知道了当年那场大火之所以烧的厉害,是因为木匠葛优堂早在建屋的时候就做了手脚。
这种邪门歪道被称之为“木工厌胜术”,只有那些手艺精湛的木工才能掌握。据说这种厌胜术的传承只能通过父子或师徒相沿袭,所以一般外人很难知道其根源。
查出真相后,陈芳知道自己不是葛优堂的对手,于是又练了邪术,化身魑魅终身见不得光,只能夜晚行动。
当她知道葛优堂要娶隔壁村铁匠老樊的女儿时,便担心老樊女儿被道貌岸然的葛优堂骗了,于是夜里前往老樊家告知此事。
可是这件事还是被葛优堂听到了一点风声,就在老樊女儿要报官的时候,被对方一把推到河里淹死了,老樊一家人也在一夜之间被害。
陈芳为此事感到内疚不已,于是找到给葛优堂说亲的村长葛洲坝,对方知道真相后也是愤怒不已,于是两人一拍即合,决定想一个万全之策,彻底除掉这个心术不正的木匠。
为了取得信任,村长又给葛优堂说了一门亲事,对方是上游村的李寡妇,名声一直不好,他们本是想通过李寡妇让葛优堂露出真面目,到时候再报官抓他。
可不巧的是,李寡妇在大婚前两天感了风寒,于是托人带信给葛优堂,说婚事推迟一段时间。生性多疑的葛优堂,以为对方从陈芳那里得知了自己当年做的丑事,便偷偷潜入到李寡妇家里杀害了对方。
陈芳没想到自己一番好意,却害死了两个无辜的人,这一次便决定亲自来复仇。她找到葛洲坝和李寡妇的母亲李婆子商议,故意设下要招对方为婿的计划,以葛优堂的性子,肯定会上当。
计划从一开始就进行的很顺利,只要将葛优堂骗到闺房之中,陈芳就可以用自己的魑魅术除掉这个人面兽心的祸害。只是没想到,她还是低估了对方的“厌胜术”的厉害。
此刻在房间里,陈芳被那根墨线缠绕,而且越锁越紧,眼看就要一命呜呼了,那根墨线上一道金光闪过,突然断了开来。
“这怎么可能?”葛优堂惊呼了一声,眼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。他的墨斗可是当年鲁班传下来的,百鬼莫侵,怎么会被一个道行微末的魑魅给掙断呢?
“狂徒,你看看谁来了!”这时房门被推开,李婆子就站在门外,而站在她身边除了村长,还有一个让葛优堂非常忌惮的人,她就是王婆。
这些年葛优堂的丑恶行径早就被王婆知晓,可是奈何对方的“厌胜术”实在高明,就连王婆正面也不是对手。因此王婆装聋作哑多年,借这次机会请对方到家里打家具,目的就是为了煮那一锅青墨,好破解对方的“厌胜术。”
“哈哈哈,”葛优堂一声凄惨的怪笑,“厌胜术”被破以后,他已经知道自己无力反抗了。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次招亲是陈芳的阴谋诡计,本想借着这次机会除掉她以绝后患,却没想到最后机关算尽太聪明,反误了自己性命。
“来人,抓住他!”随后赶到的张县令一声令下,手下差役就将葛优堂给绑了起来,接下来等待他的就是正义的审判。
这时,王婆走到陈芳面前,她拿出一碗青墨,用手涂在了对方的半边脸上,只见那半边被烧毁的脸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修复着,不到一柱香的功夫,陈芳的容貌便恢复如初,宛如葛优堂曾看到的画中人!
写在最后
“假令经百劫,所作业不亡,因缘会遇时,果报还自受。”的意思是:一个人无论是行善还是为恶,时间过去了多久,这些事情都不会白做的,最终机缘和报应在合合适的条件下就会降临到自己身上。
古人有句话说的好,“种瓜得瓜,种豆得豆,”我们做什么事情不要以为可以瞒天过海,就能为所欲为。心怀正义,多行善事,必将得到别人的信任和尊重,倘若心术不正,恶事做尽,最后必将自食恶果。
木匠葛优堂心术不正,品行不端,对陈家人恩将仇报,把生不出孩子的罪过都归咎于陈芳身上,并且为了一己之私杀害多人。他表面善于伪装,内里却是衣冠禽兽,所以即便一时逍遥法外,可最终还是难逃报应。
清朝末年,朱木匠兄弟四人随着父亲,挑着五付木匠行头,吱吱呀呀的一路从醴陵走来,沿途一边做手艺,一边寻找可以适合自己生存的新家。人类自诞生以来,就在不停地迁徙。“人往高处走,水往低处流”,“树挪死,人挪活”,人类的每一次迁徙都为自身的生存和发展拓宽了空间。人最早居住在大山的原始森林,后来逐渐向平原迁徙,当平原人满为患时,又反过来向丘陵和山林转移。可以这样说,人类的历史,就是一部不断迁徙的成功史。
朱木匠的祖先和所有的汉族人一样,都是从黄河流域迁到长江流域,后来又辗转到广东。至于什么时候来的,到了广东有多久,没有家谱记载,已无法考证。但朱木匠听爷爷说过,自己的祖先是从广东迁到醴陵的,这事千真万确。朱木匠是世袭的木匠,从前的老祖先跟随诸葛亮造过云梯和木牛流马,到长安的宫殿里建过皇宫,迁徙到江南后,自然是大材小用,加之儿子又生儿子,孙子再有孙子,大伙都是木匠。周边的那点儿活,无法满足这么多人干,这点儿钱,也不够这么多人赚,于是便不得一次次出门找活干。有时在哪干的时间长了,觉得这地方不错,周围没什么有名的木匠,便回家和老婆商量,一家子就搬了过来。这回也一样,朱木匠兄弟四人跟着父亲,一共五人,五付木匠担子,从醴陵出发,过攸县一路走来,却没有发现什么好地方,可以让他们停留十天半个月。因为这些地方不是太穷,就是缺木材,一件家具要用好几代。于是他们只能接些“整桶”“箍盆”之类的小活,一个千把人口的大镇,最多呆个三五天。
一天,朱家五父子来到攸县的皇图岭。皇图岭是个仅次于攸县县城的大镇,商贾云集,富户很多。当地有位财主攀龙附凤,不知怎么攀上了县府的师爷,逼着自己的女儿嫁给师爷的傻儿子,为了显摆要全套嫁妆陪嫁,于是着人在酃县买了上好的木材,可这一带根本就没什么好木匠。情急之中,只好在镇上贴了告示,说谁能帮他家联系到可以做全套家具的木匠,他重重有赏。朱木匠读过几句私塾,告示上的字,大致还认得一半,当即揭了榜,回到他们寄居的店铺,将告示交给了父亲。父亲喜出望外,正愁没事做,便带着儿子们赶到了财主家。
财主见朱木匠父子来了,心里欢喜,表面则不露声色,瞧了瞧他们的木匠行头,又翻开他们的巴掌,摸了摸上面的老茧说:“行头是不错,木匠是真木匠……但不知道手艺如何,我家闺女嫁的可是县府的公子。”
朱木匠的父亲点了点头,笑着说:“俗话说:‘耳闻不如目见。’我看这样吧,我在这里和你讨壶茶喝。叫你的长工在后院,砍根竹子来,让我的几个儿子给做个小物件。如果你满意我们就留下,不满意,我们走人。”
财主说:“行!”当即命人砍了一根大竹,拖到院子里。
朱木匠兄弟几个立即拿出工具,将竹子锯成几段,各自干起自己的活来。
朱木匠的父亲,眼睛瞧也不瞧一下,只顾喝茶,和财主谈天说地。待茶壶里的茶水快筛尽了,财主招呼女佣续水时,朱木匠的父亲摆了摆手,说:“别,我们去看看这些小子们都鼓捣了些什么玩意儿?”
也就在这一刻,所有的木匠工具工作时发出的声音嘎然而止,四件珍贵的艺术品,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财主的面前。
财主一件件拿起又放下,放下又拿起,不住地点头,说:“奇迹!奇迹!好手艺!”他首先拿起老大做的小坐椅,用手背不停地在上面搓,那刨工真堪一绝。接着又拿起老二做的针线笸箩,其设计巧妙做工精细让人叹为观止。其余的两件,一件是老三的小漆碗,一件是老四的凤凰型竹笛。这两个物什,虽然小,艺术的含金量就更不得了。尤其是这竹笛,他依照凤凰尾巴的形状,雕刻得栩栩如生。
“你会吹吗?”财主好奇地打量着手捧竹笛的朱木匠。
“会一点点……”朱木匠微微地点了点头。
财主说:“那你吹一曲,让我听听。”
朱木匠润了润嘴唇,深深地吸了口气,然后将竹笛靠在嘴边。不一会,一支悠扬的曲子在这座深宅大院旋了起来,飞过高墙,越过屋檐,飘向湛蓝的天空。曲子时而高亢,如奔腾的黄河;时而婉转,似叮咚山泉。
财主听得如痴如醉,捋着山羊胡子笑了。长工佣人们都听得入了迷,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,挤到了院子里。镇上的人,听了这美妙的笛子,都忘记了做生意,里三层,外三层,把财主家的院落围得水泄不通。
笛声搅乱了一个人的心。这人不是别人,正是财主家准备出嫁的小姐。小姐今年16岁,花团似锦,楚楚动人。可父亲偏偏把自己许给了一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大傻瓜,而且婚期在即。她是多么地希望出现奇迹,从什么地方来一个英俊潇洒的白马王子,带着自己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罪恶之家。她等呀等呀等,眼睛都快盼瞎了,终于在这一刻听到了这美妙的天籁之音。于是,打开好多天没开的窗户,认认真真地观察起这个吹笛子的小伙子。
此刻,朱木匠完全沉浸在艺术的海洋之中。他吹了一曲,又一曲。《高山流水》,《凤凰曲》,《雨打芭蕉》,《秋韵》……尤其是那曲自己随意吹出的曲子《命运》,更是如凄如诉,意韵深长……
小姐被感动得热泪盈眶,她觉得这曲子里的“命运”说得就是自己。她的心骚动起来了,胸口堵得难受,全身像蚂蚁在爬,双脚情不自禁地从阁楼里走了出来。
朱木匠顿了一下,眼睛一亮,那几片有意留在笛子上的竹叶像凤凰的尾巴,微微颤动了一下。
“你来了,”财主见女儿走了过来,迎了上去, “正好……父亲请人给你做了支笛子,你拿去解闷吧。”
小姐从朱木匠手里接过笛子,手指碰到了小伙子的巴掌,脸儿火烧云般地红了起来,然后赶紧转过身对财主说:“谢谢父亲,给我找了这么个好木匠来做嫁妆!”
财主本来还想考考这些手艺人,再盘问盘问,见女儿发了话,连忙嘱咐下人将朱木匠父子们接进屋,安排他们住了下来。
朱木匠父子五人,在财主家一住就是半年,打的家具可以摆满皇图岭半边街。嫁妆快做完了,眼看离出嫁的日子一天天近了,这可把小姐急坏了。她是下定了决心,至死也不会嫁给那个傻子的。但怎样让心爱的人知道的自己心事,带领自己远走高飞呢?为此,小姐绞尽了脑汁,也没有想出个办法来。身边的丫环看穿了小姐的心思,自作主张把朱木匠请到闺房,说是小姐请他教她学笛子。
朱木匠认得几个字,也读过几本《拍案惊奇》之内的话本小说,平素一有空就向兄弟们讲“待月西厢下”和薛仁贵寒窑娶亲的故事,作梦也想不到这样的好事会落到自己头上。他瞒着父兄,悄悄地与小姐幽会,竟然真的生米煮成了熟饭,与这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好得如胶似漆。
一天晚上,半夜下大雪。小姐担心朱木匠受冻,便搂了床散发着新棉香的厚被,悄悄来到了木匠兄弟住的柴屋,将被子盖到了朱木匠身上。父亲装作什么也不知道,第二天把朱木匠叫到河边,狠狠地骂了一顿。
朱木匠当即跪在父亲面前,求父亲成全自己和小姐的婚事。
父亲狠狠地扇了朱木匠一个耳光,指着儿子的鼻子骂:“这是我作主就能成的事吗?这事让财主知道,我们父子五人半年的手艺白干了不说,弄不好得吃官司,坐牢,你懂吗?”
“可是……让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,嫁个大傻瓜,我真的受不了……”朱木匠摇了摇头,竟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。
儿子这么一哭,父亲的方寸就全乱了,一运劲,“哗”地一声,将一枝樟树杈劈断了。
“……怕只怕这小姐是一时冲动,将来就不好办了……”父亲嘟嘟嚷嚷地说。
“不,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,”朱木匠说,“她早就想逃了,只不过没有遇到合适的机会……她说,是老天爷可怜她,把我送到她身边。她今后,跟着我吃糠咽菜,决不后悔!”
“她真的这样说!”父亲问。
朱木匠点了点头。
父亲长长地嘘了口气,凭心而论,自己的这个儿子高大魁梧,一表人才,手艺也是兄弟中最精的,与这小姐也挺般配。可自己究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木匠,人家却是富甲一方的大财主,门户上怎么也是攀比不上的。但自古至今,富家小姐下嫁穷人也不是没有,戏文里的仙女、公主都可以和老实巴交的农民白头偕老。木匠的儿子为什么就不能娶财主家的女儿为妻呢……不过,关键得问清楚她本人,看她是不是心甘情愿,不能只听儿子一面之辞,如果儿子说的话有诈,骗了人家,那后果就不堪设想。
不久便是观音娘娘生日,小姐带着丫环去寺庙进香。
父亲瞅准机会,在半道上截住小姐,把那天晚上送被子的事说了出来,羞得小姐满脸通红。
山风呼啸,火红的枫叶,一团团地旋转着,整个山岭像一盆熊熊燃烧的烈火。
“告诉我,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我儿子?”父亲问。
“嗯。”小姐轻轻地点了点头。
“你嫁给他,得准备吃苦。”父亲说。
“我不怕!”小姐说。
父亲说:“你一生可能没几件新衣服……”
小姐说:“其实,我挺羡慕粗茶淡饭,男耕女织的生活。”
父亲说:“你的手会磨出很多老茧,脸会像松树皮一样开裂……”
小姐说:“这些我都不怕,只要他对我好……”
父亲说:“可是你不知道,累苦力的人,脾气会暴躁一些,说话声音会很大,有时还可能打你……”
小姐说:“没关系,只要他真心待我……遇到他特别累,心情特别不好的时候,我会忍让的,我不会惹他生气……”
“好!”父亲一拍大腿,兴奋地说,“有了你这句话,我就放万万个心了……我朱木匠祖宗在坟墓里转了侧,让我儿子遇上了你这么个好姑娘。姑娘,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,余下的事全由我来操值。我们老朱家豁出这半年的工资不要了,一定把你顺顺利利地带出攸县……”
“不,我不会让你们家受损失的……我存了一些首饰,走的时候可以带出来,补贴家用。”小姐说。
“别,你千万别这样,”父亲摇了摇头,“我们已经对不起你爸爸了,再带走那些东西,我会一辈子睡不安稳……你既然铁了心跟我儿子,就得作过穷日子的打算,家里的东西一点也不许带。我这就在墟上做几身普通女人穿的衣服,到时你把身上的衣服换了。不然,你就留在这当你的大小姐吧。”
“别……我听你的,还不行吗?”小姐诚恳地说,眼圈都红了。
父亲说:“记住,回去后,你要像往常一样,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……千万不要再与我那小子联系……我会告诉他,也让他暂时别去找你,等我们把这些嫁妆做完了,就带你走。”
“嗯。”小姐兴奋地点了点头。
回到财主家,父亲和兄弟几个商量此事,大家都说行,花半年工夫能给朱家娶房这么好的媳妇,值!以后的一切,都在父亲的掌控之中。很快,这全套嫁妆就做好了,财主望着这一长溜光滑得像女人细嫩的皮肤一样的家具,嘴巴笑得茶子壳样。临近完工时,父亲有意让其他几个儿子先走,说到其他地方找找生意,其实是回老家采购物资,准备操办婚礼。财主爽快地答应了,并没起什么疑心。完工当天,他让朱木匠暗暗地潜入闺房,约好次日上午与小姐在庙里相见,然后迅速赶往醴陵。
第二天,天刚朦朦亮,小姐就在丫环的帮助下,逃出了财主家,在庙里找到了自己的心上人。然后,蝴蝶双双,飞入了茫茫的花海之中。这时,财主还在做着攀龙附凤的美梦,孰不知他的千金小姐,早已成了别人的新娘
木匠分为大木匠和细木匠,造房子的是大木匠,做家具的是细木匠。覃木匠是大木匠,方圆百里赫赫有名。他不仅手艺高超,早年间还拜一位江湖异士为师,学了一身奇异的本领。
覃木匠手艺虽好,心眼却小。这年,村里一个姓黄的东家请覃木匠建造新房。夜里,黄东家做了一个梦,梦见自家屋后那棵三人合抱粗的香枫树枯死了,树拦腰折断,把正在建造的新房砸了个稀巴烂。黄东家吓出一身冷汗,一早醒来,便决心砍树。可是香枫树本已向新房严重倾斜,砍断后必然会倒向房子,除非用人力将重心转移。那么大的香枫树,重心岂是人力能够转移的?
于是,黄东家请覃木匠帮忙。
覃木匠答应帮忙,但是他提了一个条件,要黄东家给一大笔钱,还要杀两只鹅,原因是香枫树快要成精,砍它要冒很大风险,弄不好会惹祸上身。黄东家心里老大不愿意,但为了新房的安全,还是答应了,说待新房竣工后一并支付。
要钱好说,杀鹅又是为什么?原来覃木匠有个嗜好,喜食卤鹅肝。杀两只鹅,他就可以吃两个卤鹅肝。
一般人家请不起覃木匠,倒不是付不起工钱,关键是供不起鹅肝。请覃木匠造房,须事先养好一群肥鹅。杀了鹅,覃木匠只吃鹅肝,不吃鹅肉。造房的工期短则几个月,长则一年半载,覃木匠一个月至少吃三四回鹅肝,建一次房,少说要杀二十来只鹅,这对东家来说,可是个不小的负担。
现在,黄东家的新房尚未竣工,覃木匠已经吃了十来只鹅。黄东家心想:房子本來就是你造的,帮忙砍棵树是顺水人情,你另要工钱不说,还要再杀两只鹅,太不厚道了。
砍树那天,黄东家杀鹅打糍、斟茶上酒、燃香放炮、隆重祭祀。祭祀过程中,覃木匠龙飞凤舞地画了一道符,贴在树上,双手合掌双目紧闭,口中念念有词。
仪式完成,覃木匠捋起袖子,操起开山斧砍起来。一个时辰后,香枫树发出巨大的“吱嘎”声,与此同时,一阵逆风吹来,本已向后山倾斜的树干摇枝晃冠,又反向房子倾斜了。
众人都为覃木匠捏把汗,黄东家更是急得汗如雨下。危急时刻,覃木匠对着倾斜的香枫树大喝一声:“孽障,回去!”紧接着,他脱下衣服,朝后山甩去。衣服像长了翅膀似的,一个飞跃,降落在二十米外。说时迟,那时快,倾斜的香枫树居然站正了,慢慢倒向后山。香枫树倒下的方位,正是衣服落下的地方。众人看呆了,都被覃木匠奇异的本领所折服。
不久后,黄东家的新房建成,请众人来喝乔迁喜酒。覃木匠如约而至,黄东家却装傻充愣,没有把当初许诺的砍树钱付给覃木匠,只付了建房的钱。酒桌上,覃木匠没有开怀畅饮,脸色很难看,但没说什么。
到了夜里,大家睡得正熟,覃木匠走到厅堂,朝一根圆柱念念有词,然后吹一口气,柱子竟像石榴皮般裂开一条缝。覃木匠画了一道符,边画边咒,然后塞入裂缝,再吹一口气,柱子又合上了。
第二年开始,灾难相继降临到黄家。首先遭难的是黄家的家畜,今天死鸡,明天死猪,后天死牛,屡死屡养,屡养屡死,后来索性什么也不养了。
家畜死光,开始死人。
先是黄东家的长子被躲在床底的毒蛇咬死,不到两年,小女儿又被穿过房顶的天雷劈死。几年后,娶媳妇才一个月的三儿子,和媳妇亲热的时候,突发心脏病死在媳妇身上。十个月后,媳妇难产而死,母子双亡。
黄东家意识到家里出了问题,他思前想后,怀疑是覃木匠搞的鬼。黄东家的次子壮如水牛,一气之下把家里的整个板壁拆了,可还是找不到任何异样。
拆开板壁不久,从不生病、连头疼脑热都没有的次子,却因割稻子割破一根手指,伤口迟迟不能愈合,破伤风死了。
黄东家的老婆受不住一系列沉重打击,上吊自杀。老婆上吊后不久,黄东家也染上怪病,能吃能喝能睡,就是不能干活,浑身乏力,到了最后,连吃饭讲话的力气都没有,活活饿死了。
黄家遭难的这些年,覃木匠仍是生意兴隆。这天,又有一家人的新房竣工,东家盛情款待众木匠,覃木匠自然到场。不知为何,东家杀了鹅,上了鹅肉,偏偏没有上鹅肝。没有鹅肝,宴席再丰盛,覃木匠也味同嚼蜡。
这不是故意刻薄我吗?覃木匠越想越气,瞅了个空,故技重施。他捡起一片刨花,用墨笔画了一只张牙舞爪的恶虎,扑向一个惊恐万状的人。画完后,他咬破手指,在刨花上滴几滴鲜血,口中念念有词,向两指厚的板壁吹了一口气,严丝合缝的板壁裂开一道筷子粗的缝来。覃木匠将刨花折成窄条,塞进缝里,又朝板壁吹了口气,板壁重新合拢,看不出任何痕迹。
次日一早,覃木匠气咻咻地不辞而别,行至半路,他坐下歇息,从布袋里掏旱烟时,发现袋里有团拳头大的芋叶包,打开一看,是卤得金黄喷香的鹅肝,切成片齐齐整整地码着。
覃木匠愣了,抽完一锅烟,又抽完一锅烟,他起身往回赶。
原来,宴席上,东家还请了不少亲友邻居作陪,如果上鹅肝,同桌不知情的亲友必然也会向鹅肝伸筷子。如此一来,覃木匠享用的鹅肝必然大大减少。于是东家特意把鹅肝留了起来,悄悄放进覃木匠的布包,为的是让他吃到全份鹅肝。也许是要给他一个惊喜,也许是忘了,东家没有向他说明。
看到匆匆赶回的覃木匠,东家很吃惊。覃木匠开口道:“东家,今早走得急,忘了样东西,我住一夜再走。”
东家心里纳闷,可不敢多问,不仅不能多问,还要好吃好喝伺候着,于是又磨刀霍霍杀了一只鹅。
半夜,待东家一家睡熟,覃木匠悄悄起床,取出刨花烧了,乘着夜色悄然离去。
覃木匠自以为事情做得机密,却不料东家的小儿子恰好起来小解,看到了这一幕。第二天,小儿子津津有味地向家人讲述,覃木匠如何念动咒语,板壁如何裂开,他又是如何从裂缝中取出刨花烧掉。东家听罢倒吸一口冷气,嘱咐儿子不可外传。
当时在场听到这奇闻的,还有东家的一对表兄夫妇。那表嫂当时不动声色,一年后,正好她家里要建房,表嫂便请了覃木匠。
这时,覃木匠已年过花甲,腿脚不太方便,接活少了,但来人说,东家为了请动他的大驾,特意养了一大群肥鹅,确保他一个月能吃上四次鹅肝。覃木匠听了不禁心花怒放,别说腿脚不便,就是腿脚断了,抬也要让徒子徒孙抬着去。
上梁那天,女主人一口气杀了四只鹅,覃木匠一口气吃了四个卤鹅肝。打那以后,覃木匠的健康每况愈下,半年后不治而亡。
原来,当年被覃木匠害了的黄东家一家,并没有死绝。黄东家还有一个女儿,造新房前就已远嫁他乡。
那天,她随丈夫去亲戚家赴宴,住了几天,听到覃木匠烧刨花的事后,她终于确定,就是覃木匠害死了自己全家。她夫家是中医世家,天资聪慧的她嫁过去后学了不少药理知识,于是在鹅肝里施了慢性毒药,为娘家报了大仇。